说实话,真的已经记不清了。
“真的很疼……”
天边开始泛起了鱼肚白,那代表着新的一天即将来临。但对我来说无疑是死神逼近的脚步,因为我并不是白天阳光下的孩子,而是被黑夜眷顾的弃子。
原本我并没有名字,一个人在贫民窟里面游荡,和别的那些流浪儿一样,偷东西,翻垃圾,不时去卖两张报纸,竭尽全力的活着。但似乎是因为我脸上这个莫名的胎记,一个男人收养了我——里特神父。
里特神父看上去并不温柔,一头白发被一丝不苟的梳在脑后,如刀削成的脸型轮廓虽然已经老去,但依然英气逼人,与其说他是神父,我感觉他更像是一个罗宾汉。
他给我取名为玛格丽特,并将他的姓氏赋予我,他把我带到教会,让我当一名修女。一开始,我还和别的普通修女一样,唱一唱歌,诵一诵赞美诗,打扫教会,天天看圣经,跪在地上对着十字架祷告。
——但这平静只不过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。
有的人生来便不普通,我便是这样的人。当我在平安夜的前一天,傍晚的时候从教堂的大钟楼上摔下去,砸在地上,满身鲜血的站了起来的时候,我看见其他的人的表情:那是何其恐惧而又惊悚的表情呢!!
“怪物!”
他们这么叫我,退后着逃离我。
“真是精妙的艺术品!”
里特神父一脸惊喜的向我走来,带着喜悦至极的笑抚摸着我脸上的胎记。
“这不是为杀戮量身订造的身体吗?”里特神父很高兴,虽然被其他人讨厌有点让我悲伤,当看到里特神父这么高兴,我也毫无怨言,“玛丽啊,玛丽!不死之躯!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!多少年了,到底是多少年了?我的愿望终于有办法实现了!”
里特神父高兴的浑身颤抖,那一刻,在他眼中我仿佛就是这世间最尊贵的至宝。
“你就是上帝的宠儿,我的玛丽。”
“是吗?”
上帝的宠儿可能是流浪儿吗?
“是的,你是这世界上最珍贵最珍贵的宝贝!也许世界都会因你而改变!不过在这些改变之前,你得先付出一点小小的努力。”
从那时起,我便成为了秘教的修女,开始学习起了杀人的技巧,虽然受过无数次伤,但无论伤口如何可怕,只要是在没有阳光的地方或者晚上我都不会死。
但如果伤口不治疗,接近天亮的时候伤口的疼痛感就如数家珍的全部传入大脑,如万蚁噬身,疼,痛,麻……数都数不尽。
“真的很疼!”
正如此时,肩上,肚子,的痛楚全部开始一点一点的反馈到大脑。
太阳在缓缓升起,那道光刺入了我的眼睛,给我带来了短暂的失明。
“痛!!呃啊!”
眼中的世界在崩塌——
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……”
撕裂的痛让人无法忍受——
警告,警告,0273号病人的SAN值急速下降,目前:60%……45%……30%……紧急断开连接,正在向0273号病人体内注射镇静剂。
滴!0273号病人进入休眠状态。
同步结束,正在关闭瓦尔哈拉。
♪断章♪
在我的记忆中,九岁之前的记忆是那么的美好,温柔的母亲,经常出远门的父亲,幸福美满的生活。春天父亲会回来,开着车子带着我和母亲去郊游,夏天能到爱琴海去游玩,待到秋季转冷的时候母亲会升起炉壁的火,抱着我唱摇篮曲,待到冬季,我可以穿上厚厚的棉袄与镇里的其他小伙伴一起玩耍,堆雪球,打雪仗,在平安夜一起去教会祈福。
——但一切都毁了!
在我十岁的那一年,具体哪一天记不住了,母亲早晨温柔的和以往一样对我说:瑞尔,呆在家里面,洗澡,吃完早饭之后自己去上学哦~我先去上班了。
我也和往常一样,洗澡,吃完早饭之后便到学校里面去自习了,但是还没等到教授来到教室,我就被一群穿着蓝色警察制服的男人给带走了,他们看我的眼神——是那么的悲哀,就像是在看一只落魄的小动物一样。
“孩子,你叫艾瑞尔对吧?”
无知的我点了点头。
其中一个警察给了我一个塑料袋子,里面装着一块沾满血迹的镯子。
我认识那个镯子!那是父亲去年去爱琴海的时候买给母亲的!
虽然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,但眼泪不自觉的就从眼睛里面飚出,我死死地拽着那个镯子,像个傻子一样大声的叫嚷
“我妈呢?我妈在哪里?求你了,告诉我她在哪里?”
另一位警察牵着我的手,把我带到了医院,带到地下二层,一个纯白的房间,满是柜子的房间里面。
“你叫艾瑞尔.陈对吧,我可以叫你瑞尔吗?”
“……”
“小瑞尔,有些事情你必须学会接受,你的父亲我已经通知他了,他正在从中国到英国的飞机上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嗯……这件事情,小瑞尔,你的妈妈,她……她睡着了,我们怎么叫都叫不醒……”
“我不是小孩子了!告诉我,她在哪里?!求求你了,我现在只想见到她!”
那位警察没有说话了,默默的从一旁的一次性用手套中抽出两套,一套自己带上一套递给我,说:“跟我来吧。”
我不知道这满是柜子的房间到底有多大,有多么长,但是我总感觉走到所谓的母亲所在的地方的路是那么的遥远,空虚感占据了我的心里,我迈着虚浮的步伐,无神的跟着警察,明明是短短的几十秒时间,对我好像就像是几十年过去。
“我们到了,艾瑞尔,你的母亲是今早上9点32分抢救无效死亡的,我很抱歉,但我们尽力了。”
他抽开了那个带着0273号编号的柜子,人形的白布露了出来,冰冷的气息刺痛了我的皮肤,让我回神。
“节哀吧。”
良久,我掀开了白布,看到了母亲那张无神的脸,她的双眼紧闭着,虽然已经将脸部清洁干净了,但是我还是可以看见她脖子上不正常的划痕。
“谁干的——”
双眼一黑,我的视线开始倒转。
陷入黑暗,一片死寂。
♪断章♪
“阿赖耶,向我报告0273号病人的状况如何?”
本次实验中0273号的同步率非常出色,除了刚进入同步的时候同步率低于60%,其余时候同步率都在90%以上。
“不愧是直系亲属,果然不一样。那么他现在在干嘛?”
刚刚他在同步的时候似乎精神上受到了很重的压迫,但注射过镇静剂之后他就安静了,现在他正在休息。
“大概多久他才能醒过来?”
不好估量,他正在做梦,由他自己的意识进行的,这梦似乎很长,大概还要等一阵子,您要见他吗?要的话,我可以马上为您安排。
“不用了,他可是我们最珍贵最珍贵最珍贵最珍贵的宝贝。这个世界都会因他而改变。”
明白,上尉。
“我先小睡一会,他醒了再叫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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